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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 零件(第2页)

斯文的眼镜,深绿的发辫垂在身后,一缕长发绕过左肩,其下掩着半截玲珑的蛇身——那白蛇的身体在白术的脖子上饶了几转,从他的左肩探出头来,显得异常温顺。

他进门见了一礼,弯起眼睛露出一个斯文的笑容,口中道:“许久不曾在夜间出诊,让客人久等。”

达达利亚站在白术后面,在橙发孩子的身后,还站着一个更矮的身影。

白术将药箱放上床头,回头一看门口,哑然失笑道:“这位小客人,你挡到七七了。”

达达利亚悚然一惊,这才发现身后有人。他迅速退到房内,神情隐隐有些戒备。就算转过身了,他也没发现站在他身后的小女孩有什么人气,房间暖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,愣是渡不上一丝暖意。

等到达达利亚挪开身体,她才慢吞吞地走进来。

“不要……害怕……七七。”她对着达达利亚解释,声音同样缓慢柔软,或许是因为声带的问题,声音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气音,带着一点如影随形的湿冷,听得人心里毛毛的。“七七是……僵尸,但是……不会……吃人……是好僵尸。”

但她的语气很和善,没有敌意,这让达达利亚为自己方才的激烈反应升起了一丝愧疚。

“呃、抱歉……”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,一边又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,试探性地靠上前去。“你叫七七?”

小姑娘点点头,额头前贴着的黄符纸随着她的动作动摇西晃,看得达达利亚心惊胆战,总觉得它快掉下来了。

“七七……很忙。要帮白先生……干活。”

“好孩子。”那边的白术语气温和地夸奖道,“过来帮我一个忙。”

在两个小家伙进行交谈的时候,那边的大人也已经交谈完毕了。在七七的帮助下,白术拆下空腰间染血的纱布,进行细致而熟练的清理后,再上药、缠上绷带。

解决完最主要的伤口后,处理剩下零散伤痕的速度加快了许多。期间金发少年一直死死地皱着眉头,身上的温度越发滚烫,白术将伤口处理好,又抓了几服药,轻轻呼出一口气,冲着莱尔维亚感叹道:“这伤得可真重啊。”

莱尔维亚点点头,上前两步,手指轻轻点在他侧脸的伤口上。

“你看这里。”

白术依言将目光移过去,屏息查看片刻后,神色变得有些惊讶。

少年脸侧的伤口边上,缠着星星点点青黑色的障气。这些障气上缠着密密麻麻的怨念与杀意,像是累世积攒凝练、永世不得解脱,但异常微弱,以至于白术一时都未能察觉。

“这是……”

“这是?”

莱尔维亚抛出简短的问句。

白术大概没想到指出异常的人不认识异常,有些愕然地抬起头。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面面相觑,片刻过后,白术先笑了。

他指了指金发少年脸上的伤口,弯起眼睛赞叹道:“客人很敏锐。依我所看,伤口感染并非最大的问题,导致他高烧不退的原因,正是因为缠绕于伤口上的【业障】。”

“业障?”

“嗯……若要解释的话,也可以称之为‘罪业’。”白术笑道。

他的声音不急不徐,吐字清晰沉缓,唯独掩在镜片后的视线,透出些许不带恶意的打量。

莱尔维亚联想到对面人身上冲天的煞气,那个状态怎么看都有点不对——更重要的是,他脸上带着的傩面,总让莱尔维亚感到一丝微妙的熟悉。

……是在哪本书里见过吗?

他的思维冷静地转了一转,决定将这个问题暂且搁置,转而问道:“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吗?”

“自然有。”白术点点头道,“只是有几味药材需要去不卜庐取,一会儿我便让伙计送来。”

其实不抓药也可以——这位伤患体质特殊,沾了业障竟然只是高烧而未发狂,等待烧退,自然也能将业障消克了。

但既然是客人的要求,他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。

莱尔维亚点点头,又询问了几句注意事项,留客的提议被对方否决后,一路将白术和七七送到了门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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